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不改少年时 作者:南海有蛟 【文案】 电影《狼少年》太虐了,当初看到结局哭得不要不要的,后来有机会,就把它改成了小甜甜。唔,可能写得有点奇怪,不太好,求轻喷。 【节选】 顺颐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   梦里的她遇见了一个狼少年哲秀,她喜欢他,他大概也是喜欢她的吧,不,也许是比喜欢更深……是爱……梦里的她告诉哲秀:就离开一下,等我回来。没想到一离开就是47年,47年后她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太,还和别的男人结婚、生子,甚至有了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孙女。但哲秀依旧是少年的模样,傻傻地等在仓库…… 内容标签: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:主角:顺颐、哲秀 ┃ 配角:顺子、刘玉姬、志泰 ┃ 其它: ==================   ☆、搬家   顺颐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   梦里的她遇见了一个狼少年哲秀,她喜欢他,他大概也是喜欢她的吧,不,也许是比喜欢更深……是爱……梦里的她告诉哲秀:就离开一下,等我回来。没想到一离开就是47年,47年后她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太,还和别的男人结婚、生子,甚至有了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孙女。但哲秀依旧是少年的模样,傻傻地等在仓库……   梦里的喜悦、失落、伤心、愧疚是如此的真实,好像自己真正经历过一般,顺颐有些恍惚。   顺颐去厕所洗了把脸,才算是清醒了过来,望着镜子中的自己,还是年轻的脸庞,满满的胶原蛋白像是要溢出来,只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。   今天是要搬家到乡下的日子,妈妈从昨天开始一直在收拾,零零碎碎有好大的一车。   志泰(顺颐爸爸生意上合伙人的儿子)那个家伙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去,虽然乡下的别墅是他替顺颐一家买的,但顺颐还是非常讨厌他,就像讨厌他的父亲一样,他们的眼里总闪烁着算计的眼光,感觉很不舒服。   顺颐、妹妹顺子以及妈妈终于出发了。一路上都是开阔的田野,阳光明媚到有些刺眼,凉风迎面而来,所幸是秋天,还算是比较惬意,如果忽略掉后面跟着的小轿车的话。   顺颐扎着马尾,戴着口罩,百无聊赖地看着沿途的风景,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到过这里,也是一样的场景,好像是在梦里。   梦里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来着,顺颐努力地去回忆:下车以后会有热情的邻居帮忙搬家,于是妈妈就邀请他们一起吃晚饭来着,但是自己这顿饭用得好像不是很愉快,乡下人家用饭真是太不讲究了,那个大妈直接就把舀汤的勺往自己嘴里放,那个大叔更是过分,居然把进嘴的饭喷了一桌子。然后自己提出要去后院透透气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带锁的仓库,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……   “顺颐~顺颐~你这孩子,发什么愣啊,我们到了!”妈妈一下将顺颐从回忆拉到了现实,顺颐回过神来,发现顺子早已下了车,在帮忙拿一些小东西,周围聚了三五个邻居,梦里的大叔大妈赫然就在其列,他们向妈妈提出要帮忙,妈妈微笑着接受了。   顺颐从车上下来,也开始搬起了箱子,没走了两步,妈妈就赶紧过来问:“不要紧吧,你还是去歇着吧,我来就好。”   “歇着歇着,总是要我歇着,除了学习,就什么也不让我做。只是肺不太好,难道我就和别人不一样了吗?‘你病了,得好好休养。’就连学也上不了,只能自己在家里准备结业考试。”顺颐有些不高兴,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活着就像是一个废物,一个只能拖累家人的累赘,还不如死了算了。   到了晚上,妈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,既是接风宴,同时也邀请了那些邻居以示感谢。   顺颐刚伸出勺子想要盛口汤,就看见那个大婶从盆里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,又舀了一勺……顺颐默默地把勺子缩了回来。   “加油,顺颐,你可以的,来来来,吸气~呼气~吸气~呼气~”   接下来大叔开始剧烈地咳嗽,这是要喷饭的节奏啊,顺颐来不及思考,身体比脑子快地给大叔灌了一口水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叔。嗯,咽下去了,成功阻止了“饭桌惨剧”的发生,顺颐的心里有一丝丝的小得意,当然,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。   顺颐回过头,发现众人的表情都有点呆,像是被她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。   妈妈刘玉姬女士的眼神更是复杂,包含了我的女儿不可能这么粗暴、明明应该是个病弱的小公举啊、我的女儿突然转性了我怎么不知道等等复杂的情绪。   顺颐猝不及防被大家的目光洗礼着,有些赫然,只觉得脸上臊得厉害,忙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点闷,想去后院透透气。   外面有点黑,从窗户里透出一些亮光,月色如水,明朗透亮。初秋的夜晚风带着丝丝凉意,顺颐脸上的燥热一下子就褪了下去,她倏地想起:梦中她见到狼也是在仓库,但她并不觉得害怕,反而怀着激动、忐忑的心情打开了仓库的锁头。   顺颐踱着步子进去,仓库里静悄悄的,貌似没有活物生存的迹象,她又向前走了两步,听到了类似野兽的喘息声、锁链的碰撞声,同时对上了一双绿得发亮的眼睛。   有了梦境里的铺垫,顺颐没有受到很大的惊吓,也还是稍稍后退了几步,轻轻抚了扶自己的心口,长长地呼了一口气。另外她还发现,这双眼睛似曾相识,自己迷迷瞪瞪的时候似乎是见过的,并且莫名地觉得安心,似乎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。   “你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的,你现在是安全的。”顺颐试图去安抚他。   他似乎能听懂一些人话,原本充满威胁意味的低吠渐不可闻,四周又恢复了安静。   “你是谁呢,又为什么会被关在仓库里啊?”顺颐嘴里呢喃着。   他并没有给她回应,只是茫然地看着顺颐。   “饿了吧!我去给你弄些吃的。”   顺颐起身进了屋,从蒸笼里拿了些面包(妈妈做饭时怕大家吃不饱另外准备的),装在碗里,正准备往外走。   里头的大婶眼尖注意到她了,“闺女,你这拿着碗是要上哪啊?快坐下来吃饭啊!”   顺颐只得打着马虎眼,干笑道:“呃……我突然发现坐在院子里挺舒服的,想上外面吃来着……这样好像更有食欲呢!”边说着边往外走,心里想着:他们会觉得我很奇怪的吧,啊啊啊,好丢脸……   再次来到了仓库,顺颐蹲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,掏出一个面包,试探性地放在他面前。   他的目光从顺颐的脸上转到面包上,又从面包上转回顺颐的脸上,终于还是受不住面包诱人的味道,一把抓起面包就胡乱地往嘴里塞,样子真是饿得极狠的。   “你慢点吃,没人会跟你抢的,别呛着了。”顺颐话音刚落,他就像是噎住了,费了些劲才咳了出来。他吃了好一会儿,顺颐就一直看着他吃。   等他终于停下,用迷茫的眼神盯着顺颐时,顺颐突然有一种想要抚摸他头顶的冲动,明明他的头发那么脏的。   “今天晚上你先在这好好休息,明天我再来看你。我先回去了。”顺颐轻轻掩上了仓库的门。   屋里邻居们吃晚饭就提出了离开,可能是不想耽误她们收拾吧。   妈妈在厨房洗碗,听到开门声就扬起头:“你先休息会儿,等下我去给你铺床。”   顺颐想要自己做些事,“没事儿,妈,我可以自己铺的,你忙你的就是了。”说着蹬蹬蹬地上了楼。   顺颐收拾好床铺的功夫,妈妈已经打扫好了客厅,给她端过来一杯水,找出治疗的药物。顺颐接过来,抠出两颗药,往嘴里一丢,就着水咽了下去。   “好了,今天你也累了,早点睡吧。明天再好好收拾屋子。”妈妈温和道。   顺颐乖顺地躺了下来,妈妈替她掖了掖被角,转过身,关了灯,关上门,走了。   顺颐等她走了一段时间,坐了起来,拉开床前的小台灯,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会儿,才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本日记。   她给它取名为《月光的悲伤》,还特别标注了谁也不许看,这是她生病以来随手写的,里面大都是一些负面的情绪。   她提起笔想要往上面添些内容,却奇异地发现,除了一开始志泰的纠缠令她有些郁闷外,她竟然没有什么可以写的东西。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。   顺颐放下笔,往前面翻了翻,觉得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,合上日记本,拉灭了台灯,躺下睡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是个小短篇,可能进度会有点快。 一直在晋江看文,这是第一次在晋江发文呢!希望有人看吧。   ☆、收养   顺颐这一觉睡得很实,直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她的脸上,她才渐渐苏醒过来。   顺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舒服地微叹一声,啊,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。   她走下楼梯,此时顺子已经收拾好书包,妈妈也系上了她的红色围巾:“顺颐,我送顺子上学去了。早餐在桌上,记得吃啊!”   “姐姐再见。”顺子蹦蹦跳跳地出了门。   顺颐洗漱完毕后,拿起桌上的早餐(面包片、煎蛋和牛奶)就往仓库走,昨天答应他了,可不能食言啊。   顺颐轻轻地推开了仓库的门。   蜷在角落里的少年听见动静,抖了抖耳朵,略有些戒备,对上了顺颐的目光。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。   仓库里光线充足,顺颐这才注意到他的衣衫早已破烂得不成样子,头发乱的像鸟窝,没有穿鞋的脚踝处也被两条粗的锁链缠绕着,锁链的另一头被死死地钉在墙上。   他是禁锢着被迫失去自由的少年,孤零零地蜷缩在角落,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狗。   顺颐的心揪了一下,微微地有点心疼,看向他的目光也因为同情而散发着善意。   她无视了仓库里因长久未打扫而积满的灰尘,忽略了少年许久未洗澡身上散发的酸臭味,在他面前蹲下,放下早餐。   她把煎蛋用面包片裹住,递给他:“吃吧!”   少年先是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,记起昨天她也来过,这才夺过面包片吞嚼起来。   顺颐把一杯牛奶往他面前递了递,少年也懂了她的意思,只是当他趴在地上像动物一样伸出舌头舔奶的时候,顺颐还是懵住了。   顺颐这才明白少年可能是一直脱离人类社会,没有人教他这些常识,所以只是依照最原始的本能行事。  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,酸酸涩涩的。   看着少年狼吞虎咽的模样,顺颐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:她要带他回家,她想要照顾他。   顺颐回屋里翻箱倒柜了好半晌,才找到一把铁锤,她急匆匆地回到了仓库,走到少年身边。   他抬眼望她,瞥见她手上的锤子,又回到了戒备状态,还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咆哮,如果他身上有毛,那一定是倒竖着的。   “你别怕,我只是想把你放出来。”顺颐安抚住他,拿锤子敲锁链的锁头,那锁头早已生了锈,顺颐敲一会儿就得歇歇,然后继续,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,她才终于把锁头给敲开了。   少年起先不明白她在做什么,只是歪着头看着,后来发现她是想帮自己摆脱这链子的束缚,就默默地蹲在她身边,以一种温驯的姿势,看过等待主人回家的大狗吗,就是那样的姿态。   顺颐站起身,她的腿微微发麻,起得太突然了,她的眼前一阵眩晕,过后才缓了过来。   她立马对上了少年疑惑探究的眼神,原来他还在这里啊。   顺颐向外走了几步,少年亦步亦趋地跟上,不过是四肢着地。   “跟我回家吧。”他听见女孩轻轻说。   女孩说这话时眼睛看着院子,他抬头看见女孩秀美的下颌以及被阳光打上暖色的头发,他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被填满了。   妈妈送完顺子就进了家门,她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的少年,她拐拐顺颐的手臂,小声询问: “顺颐,这位是……”   “妈,这是我在后院看见的,他好像是个孤儿。”顺颐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是在仓库发现少年的这件事,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。   “我们还是报警吧,免得被当做拐卖犯。”   ……   “刘玉姬女士,你说这孩子是你女儿在后院发现的,是吗?”警察大叔一手拿纸、一手拿笔记录着。   “对,就是这样。”妈妈应和着。   “可是最近这附近并没有丢失孩子的报案啊!”警察大叔又看了看少年破旧的衣衫,道:“我估摸着这孩子走失起码得十年以上了,这要找他的父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。你先带他去福利院看看吧!我那边还有案子,就先走了。”警察大叔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出了门。   “顺颐,去把你爸之前穿的衣服找一件过来。得先给这孩子洗洗再带他出门,不然真是太不像样了。”妈妈说着,手上也不闲着,往大红色浴盆里放热水。   一不留神,少年伏下身子,用手鞠起一捧水就往嘴里送。   妈妈在浴室外看见,立马冲进去,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,“哎呀,这不是给你喝的!”   妈妈把他的上半身给扒拉了。   顺颐原先不想进去的,奈何少年一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她,像是被抛弃的样子。   少年单薄瘦弱的背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,一定是想要挣脱铁链而撞伤的吧。   妈妈在给他洗头,他的头发被搓出了丰富的白色泡泡。   “顺颐,来,搭把手。一会儿帮他把泡泡洗掉。”妈妈又拿起搓澡巾替他搓后背,他半伏着,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。   “呦,还挺害羞的嘛!”妈妈开玩笑道。   少年闻言只是把头埋得更低,悄悄地红了脸。   顺颐伸手揉搓着他的头发,发现触手一片柔软,她不记得从哪里看到过:头发软和的人脾气一定很好。那他应该也是吧。   等把少年收拾妥当,妈妈就准备带他上福利院了,顺颐犹豫片刻,还是决定和他们一起去。   他们搭上了前往镇子的车。   少年好奇地向车外张望,时不时摸摸车座,眼里充满了新奇,他还没见过这种玩意儿呢,好神奇。   “说起来还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呢?”妈妈有意带动气氛。   少年一脸懵懂地看着他。   “哲秀,他叫哲秀!”顺颐脱口而出,这个名字她好像曾在心底默念过无数回,而且这个名字生来就是属于他的。   妈妈略有些诧异地看了顺颐一眼,她这个女儿不是向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吗,今天是怎么啦,难道是突然转了性?这样也好,起码我能够安心些,自打她休学以来,她是一天天阴郁了,总是生闷气,总是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。   福利院的院长要求妈妈带上身份证、监护人证明、无力抚养证明才可以申请福利。   顺颐陪着哲秀在一旁等着,路人经过时总要向他们这个方向看一眼,窃窃私语或者指指点点。   哲秀暂时还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,他缩在凳子上的非人姿态以及有人经过时仓皇防备的模样,都将他划在一个圈里,而这个圈里只有一个同类,也就是他自己。   顺颐突然有些心疼起他,不愿意去想象他在那个仓库里遭遇了什么,她给他讲了些顺子小时候的糗事。   哲秀很专注地听着,样子无比乖巧,顺颐都想去摸摸他的头,但思及他们还不熟,这个念头只是在她心里一闪而过。   他们无功而返。   院长所要的证明,大部分他们都没有,只得回去另想办法。   回到家,妈妈去给哲秀收拾一间房,供他暂时居住。   顺颐则在客厅陪着哲秀,手上多了本《宠物狗训练大百科》,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一箱复习参考书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。   “妈,我回来啦!”顺子刚推开门进来,就看见她姐姐坐在沙发里翻着书,旁边还坐了个陌生的少年。   她愣了下,随即进屋换了鞋:“姐,这是谁?”   “他是哲秀,我在家附近发现的,以后要叫他哥哥哦!”顺颐回过身,“这是顺子,也就是我的妹妹,她可是个调皮鬼,你可要小心着她!”   “姐,你说谁呢?”顺子不干了,大声嚷嚷起来。   “呦呦呦,怎么了这是……”妈妈拿着块抹布就从房里出来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顺颐:妈,你不要瞎调戏美少年好吗? 刘玉姬女士:╮(╯▽╰)╭,这小少年真可爱,真好玩。 旁白:丈母娘看女婿……   ☆、日常   又过了两天,妈妈和顺子都不在,顺子上学去了,妈妈则要去镇上的邮局寄她前几天校对的稿子。   顺颐蹲在地上整理被冷落了几天的课本,哲秀坐在墙边啃着玉米棒子。   “这么久没见我,想我了没?”一个轻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,是志泰。   “哟,这乡下的小毛头子是谁?几天不见,你过得挺有滋味的嘛!”他说着蹲在顺颐身边伸手去够地上的装了书箱子,使了使劲,发现自己搬不动,又讪讪地收回手,起身,踹了箱子一脚,嘴上抱怨着:“学这没用的玩意儿干什么!”   志泰拽着顺颐的手,摸了两把,“只要你跟了我,你就是富太太,要什么有什么,干嘛还要这么辛苦呢?”不顾屋里还有人,说着就要把顺颐往自己怀里带。   顺颐挣扎着:“你放开我!我要学习了。你放开!”   哲秀把玉米棒叼在嘴里,站起身,眼里闪过威胁的神色。   哲秀一把扯开志泰的咸猪手,将顺颐互在自己身后,抬手就往他身上招呼。论力气,志泰这种娇生惯养的花花公子哪里比得上哲秀呢。   没两下,志泰撂下一句狠话“你小子给我等着!”就夺门而出、落荒而逃。   哲秀没有再追上去,只见他一个帅气的转身,取下一直衔着的玉米棒,边啃边走。   顺颐崇拜感激的眼神没超过两秒就维持不下去了,哲秀真是太可爱了,同时也很好笑,她像是被突然打开了开关,放声大笑起来。   那边哲秀茫然地看了她一眼,没发现什么,又低下头专注地啃着玉米棒子。这引得顺颐又笑了好一阵子。   第二天是周六,顺子他们不用上学。下午顺子和哲秀去附近一块空旷的山地上玩,当然不止他们两个,还有邻居家的小孩。他们几个撒了欢似得奔跑在半青半黄的草地上,温暖的阳光撒在他们的脸上、身上,落了一地金芒。   顺子和一个小男孩跑在最前面。“哥哥,等等我。”   哲秀经过了一个落单的小女孩,等等,他似乎听见了哭声。哲秀停下,回过身,往回跑,把小女孩抱起,夹在自己的胳肢窝下,带着她跑了起来。   小女孩也不害怕,也不哭了,看着哲秀一点点地追上顺子,她先前哭得皱兮兮的笑脸一下子绽出花儿来。   他们开始扔棒球,比赛谁扔的更远。   顺子抛出一个球,众人的目光随球而动。   “啪嗒”球遵循地球的引力,掉在了草地上。哲秀跑出去捡回球。   “该到哲秀哥哥了!”顺子道。哲秀有样学样,把球用力扔了出去,球冲向了远方的天空,众人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,表情一致地望着球直到它消失在视线所不能触及的远方……   众人回头一齐盯着“罪魁祸首”,哲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露出尴尬歉疚的笑。   灶台上的大铁锅冒着咕咕的热气,热气到空中遇冷液化出一片氤氲,就在这朦胧的水汽里,阿婆用大铁勺舀了一点热汤,吹了吹,送进嘴里。嗯,火候差不多了。   阿婆蹒跚着打开木门,冲着山的方向吆喝:“开饭啦~”   夕阳西下,群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。   妈妈把锅里刚刚炒好的菜装进盘里,摆在桌上,电饭锅里的饭也早熟了,她冲着外面大喊:“开饭啦~”   山上的孩子们听见家里大人催吃饭,一起下了山,在村口约定好明天接着玩就匆匆分别,就各自往自己家里走。   饭桌上,哲秀又把饭菜弄得一塌糊涂,顺颐心想:看样子得尽快对哲秀进行训练了。   “哦,妈,你给我买个新棒球呗!”   “怎么又要买!”妈妈的语气不禁有些无奈。   “这次可不是我,是哲秀哥给整丢的。”顺子开口为自己辩解,“哲秀哥的手劲太大了,球都给跑没影了。”   周天,顺子等人又去了山上。“妈,哲秀呢?”顺颐对着厨房的水池,戳了两下抹布,假装不经意地问道。   “哲秀啊,跟顺子他们去山上了。要不你去看看。”   顺颐偷偷往口袋里藏了个烤熟的土豆,去了山上。   她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顺子他们,“哲秀,你过来。”她冲哲秀招招手。   哲秀很听她的话,放下抱在怀里的球就走了过来,盘腿在她身边坐下。   顺颐从口袋中掏出土豆,哲秀的目光紧紧地附着在上面。   “现在我说‘吃’,你才可以吃。我说‘停下’,你就必须停下。来,哲秀,我们试试。”顺颐把土豆递到他眼前,“吃!”哲秀迫不及待地抓住顺颐的手,把土豆往嘴里送。   “停下!”哲秀没有听她的,继续咬。   顺颐把手往后撤,哲秀就着她的手往前,一下子把她扑倒在草地上。   “呀!”顺颐吃痛,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哲秀的头。   哲秀意识到自己错了,缓缓地直起身子。只见顺颐白皙的手上多了一个牙印,沁出鲜红色的血珠。   “都说了让你停下!”顺颐有些埋怨地嗔了哲秀一眼,哲秀像犯错后踌躇的孩子般低下头,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,刷下一片阴影。   “算了,我们继续。吃。”哲秀上口。   “停下!”哲秀乖乖停下。   “哲秀,干得好!”顺颐伸出手,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下,但还是摸了摸哲秀的头,意外地发现触手一片柔软,“我们哲秀真乖啊!”哲秀像是被顺了毛的小奶狗,温驯极了,只是耳尖微微泛红。   顺颐、哲秀加入了孩子们踢球的队伍。顺颐缺少锻炼,抢不过孩子们,她就跟在哲秀身边,看见哲秀抢到球,眼里狡黠的光芒一闪而逝,喊:“哲秀,停下!”哲秀果真乖乖停下,连球也不要了。然后她自己把球抢过来踢,脸上带着喜悦和欢畅。   “姐,你耍赖!可别欺负哲秀哥哥啊!”顺子一语道破她的把戏。   顺颐不以为意,“抢到球就是我的,有本事自己抢回来!”   跑了会儿,孩子们都累了。   “要不我们去喂大叔家的山羊吧!”一个小男孩提议道。   “好啊!”“嗯嗯!”大家纷纷响应。   顺颐不太好意思开口,此时默默地站在一边。   “姐,你跟我们一起去吧!”   “好哇!”顺颐就等着这句话呢,立马就兴奋地冲上前去。   到了羊圈,顺子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本子,撕了纸,就往羊圈里伸。羊儿探着脑袋,衔过来,吧唧吧唧地嚼着。   顺颐也拿了几张纸,往里伸,又有羊儿衔了过去,顺颐脸上漾起笑容,转身冲一直默默站在她身边的哲秀分享:“你看!它吃了!”   哲秀一时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,她笑起来真好看,哲秀心底有个声音说着。   “你们这群小鬼!不是说了不要用纸喂羊的吗!”羊圈里的动静惊动了大叔,他冲过来撵人。 孩子们一哄而散。  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,哲秀在洗手间里洗手,妈妈和顺子吸取了之前和哲秀吃饭的经验,牢牢地用手护住自己面前的饭菜。哲秀还有五秒到达饭桌。  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。   哲秀冲出来了,妈妈和顺子紧张地吸了口气。   哲秀坐下了,开始扒拉饭菜了。   “停!”哲秀停下了,等等,哲秀停了?她们一脸诧异,看着“发号施令”的顺颐。   顺颐一脸理所当然,淡定地夹着菜:“吃!”刚刚像是被按了静止键的哲秀这才动了起来。   到底发生了什么,哲秀怎么会这么听顺颐的话。这是妈妈和顺子都想问的。不过这倒也是件好事啊!   顺颐洗了个热水澡,头发披散在肩上,捏着肩膀上毛巾的两端,脚步轻快地从浴室出来,冲哲秀抛了个俏皮的小眼神。哲秀眼巴巴地在门口等着,尾随着顺颐上了楼。   到了顺颐房间门口,顺颐进去,半掩着门,像是撒娇似得说:“你跟着我做什么!”然后关上了房门。   哲秀就在顺颐的门口,躺下,向着门的方向蜷着身子。   屋里顺颐把铺在地上的床褥子挪到门边上,钻进被子里,慢慢合了眼。   整栋房子静悄悄的,夜,还很长……   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   志泰用他的小轿车载着村子里的女租客从酒吧派对上回来。   “志泰,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喝酒啊?”女租客表情放荡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。   “有时间的话,我下次带你到我家别墅去喝。”志泰一边开车一边轻佻地说着话,脸上的酡红、说话时的大舌头都表明他醉得不轻。   “好啊,好啊!”女租客刚说完,只听见“碰”的一声,车的前头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,隐隐的还有羊的惨叫。   女租客顺着车灯光一看,叫着:“坏了!这是我房东的羊圈,我们快走。”   志泰转了个弯,一脚油门,把车开远了。   羊圈大叔在屋里隐约间听到什么声音,打着手电冲出门,发现羊圈被人撞了开来,地上还留着羊温热的尸体。他再用手电扫了一遍现场,发现羊圈被破坏的地方还有肇事者留下的车辙印。   很显然,这是一个有车的人犯下的事。村子里,大都是贫苦人家,唯一的一辆车就是老李家的拖拉机,但是老李这几天把拖拉机借给邻村的他姐夫家了,没有嫌疑。那么……羊圈大叔突然间想起了顺颐家搬过来那天,跟着的那个道貌岸然的年轻人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羊圈大叔,推推并不存在的眼镜:请叫我福尔摩斯叔   ☆、相处   志泰把车停在了顺颐家门前,女租客早被他放下了车,他醉醺醺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。志泰把顺颐从房间里拽到外面。   黑暗中,哲秀的双眼一直锁定着志泰,生怕他对顺颐不利。但顺颐一直没叫他,哲秀怕顺颐生气,也不敢轻举妄动。   就这样到了院子里。“说吧,你这么晚叫我出来有什么事?”顺颐冷冷地道。   “没事就不能找你么?你可别忘了是谁给你们买的房子。”志泰说着就要搂着顺颐往她脸上亲。   “你放开!”顺颐自然是拒绝的,她激烈地挣扎着,“哲秀,哲秀快来救我!”   隐在暗处的哲秀立马扑了上去,他紧紧地钳住志泰的手,将顺颐解救出来,然后一把将志泰推到在地上。   志泰倒在地上,疼痛使他醒了酒,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,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当然在夜色下也没人看见。从小到大他一直活得顺风顺水的,甚至被家人宠坏了,为数不多的几次吃瘪都是在顺颐这里,他撂下一句狠话:“你们给我等着,我一定会回来的。”接着,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。   当黑夜过去,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。顺子如往常一样上学去了,妈妈则是去邮局寄校对过的稿子,这是顺颐一家唯一的生活来源。   家里只有顺颐和哲秀两个人。   顺颐想让哲秀掌握一些生活技能。   “来,把牙刷往里刷。”洗手台的大镜子里照着两个人影,顺颐满嘴泡沫,含糊不清道。   哲秀站在她边上,同样是满嘴的泡沫,不过他还掌握不好刷牙的力道,下手太重,经常把自己刷得龇牙咧嘴的。   “现在把水吐出来。”顺颐亲身示范。哲秀却“咕咚”一声把水咽了下去,顺颐忍不住敲了他的脑袋,但仔细看就会发现,她的眼角是弯弯的,带着丝丝的笑意,眼神中藏着一些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纵容。   顺颐慢动作示范给哲秀如何系鞋带,哲秀很快就上手了。顺颐摸了摸哲秀的脑袋,“我们家哲秀真聪明,顺子小时候都学了好久呢!”   “这样……”顺颐叠着手中的被子,哲秀在她身后有样学样,也把一床被子给叠好了。“然后把被子放到柜子里。”顺颐打开衣柜,哲秀也捧着被往里放。哲秀乖顺地低下头,顺颐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揉了揉他的脑袋,“嗯,哲秀乖。”   暖暖的阳光透过帘子,射进屋子里。窗户前的书桌上放着本大字本,就是小孩子初学写字的那种本子,上面被人画着几个生硬的笔画,都看不出那原本该是个字了。顺颐坐在哲秀身边,看着他的鬼画符,终于看不下去了。她用手攥着哲秀握笔的那只手,像妈妈小时候教她写字那样,带着他写。哲秀被顺颐认真的侧脸,长长的微微颤动的睫毛晃了心神,少女身上带着甜香,在一个温暖的上午,哲秀的心“怦”地跳动了一下,然后是更加急促的怦怦声。“哎呀,你的手可真热乎!”顺颐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,脸颊微微泛红,羞涩起来。   少女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别处,待她把屋子粗粗扫了一遍,她才发现少年的目光停留在墙角许久了。墙角,是一把吉他。   顺颐走过去,取了吉他,半倚在桌子上,“这是我自己作的曲子,你是它的第一个听众。”她熟稔地拨起了弦,吉他低沉的声音从她指尖缓缓流过,“通宵等待窗外的太阳升起,因为早晨来临,就能和他相见。谢谢你,握住了我的手,谢谢你,看着我的眼,谢谢你,我等待的王子,这样来到我身边……”少女的歌声清脆柔和,干净,最难得的还是包含在其中的那份真挚。   一曲终了。哲秀站起身,靠近顺颐,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。顺颐迎着他的目光,心中像是有小鹿乱撞,脸不争气地红了。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凝视了几秒,哲秀双手撑在桌上,将顺颐禁锢在自己和桌子之间,他缓缓地俯下身。   太近了……哲秀呼出的温热的气体喷在顺颐白皙纤弱的脖颈上,染了淡淡的绯红,她紧张地闭上了眼,以一种顺从的姿态,心里带着一点点期待。   哲秀覆上了少女微凉的唇,轻吻了一下,就匆匆离开。他直起身子,仔细地打量了顺颐,以确定顺颐没有排斥他的反应。顺颐睁开眼,眼中闪着潋滟的水光,似乎在问,怎么了。哲秀再次顷身上前,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着顺颐的唇瓣,顺颐不自觉地张开了嘴,哲秀立马乘虚而入,将她的小舌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。“唔……”顺颐羞怯地闭上了眼。   妈妈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要打扫仓库,她带着口罩,拿着笤帚,微微弯着腰,费劲地在地上扫着,“顺颐啊,你不觉得这里有一股怪味么?”“没有啊。”顺颐漫不经心地答道,手上也没有闲着,卖力地扫了扫地。   “这些是什么破烂?”志泰在仓库外瞎转悠,眼神不屑地踹了地上的东西一脚。   “噢,这是屋子的前主人留下的,一收拾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。”妈妈仰起头答道。志泰蹲下,打开一个木匣子,发现里面有一些文件和一封信。黄色信封上写着一个名字“朴钟斗”。   志泰穿着一身黑色皮衣,推开了生物学科姜泰植教授办公室的门,“请问是姜泰植教授吧?” “你是谁,怎么不敲门?”姜教授一脸不悦。   志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封信,“您认识……朴钟斗博士吗?”志泰摘下墨镜,“我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。想问问,您知不知道……”   屋里哲秀看见顺颐进来,立马献宝似的拿起了桌上画画用的本子,举起来给她翻了页,上面画了个丑丑的女孩,画法很稚嫩,但毕竟是哲秀第一次画画嘛,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。顺颐被他逗笑了,“这是我吗?”   哲秀低头往后翻了一页,是一把吉他,边上还画了一只手。   “不行哦,吉他前两天突然坏掉了。不过我还给你带了别的好玩的!”顺颐的语气激动了起来,她从背后掏出一本《雪人》,拉着哲秀坐下,“这本书是我爸买给我看的,可我还一次都没看过呢!以后我也不打算看”顺颐歪过头,对着哲秀道。   哲秀不解地抬起头。   “因为由你来念给我听!”顺颐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可爱的小酒窝,“等你跟我学会说话认字了以后,到时候你来念给我听。”顺颐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。“我呢,就摸你的头发一百次做奖励。这可是命令!不过你知道什么是雪人吗,下雪你见过吗?”   哲秀一脸迷茫。   “雪人。把雪堆在一起,弄成人的样子就行了。以后下雪的时候我们一起堆吧!就在上次和顺子一起踢球的地方,堆个这么大的。”顺颐一脸期待,还用手比划了一下,“肯定特别好玩!约定了!”顺颐伸出小拇指,搭上了哲秀的,“像这样,拉钩就行!”少女露出白如瓷釉的牙齿,哲秀呆愣愣地注视着,眼里满是对她的信赖。   “别愣着了,快去学习。”顺颐羞赧地低下头。   傍晚时分,顺颐收拾着自己的房间,哲秀坐在地上看顺子写作业。顺颐收拾着收拾着,突然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,她停下来歇了歇。哲秀、顺子立马关切地看了过去,“姐,你没事吧?”顺颐摆摆手,刚想说自己没事,就突然眼前一黑,失去了知觉。   哲秀立马从地上站起,抱着顺颐就往楼下跑。   顺子也赶忙跟着下楼,“妈,妈,姐突然昏倒了,你快来!”   妈妈拿着锅铲就从厨房冲了出来,“快,把她放沙发上!”哲秀照办。   妈妈掐了几下顺颐的人中,顺颐的眼睑动了动,悠悠转醒,看着边上围着三个神色紧张的人,虚弱道:“我这是怎么了?”   “姐,你不小心昏倒了。幸亏我们反应快!”   “顺颐啊,今天太晚了,妈妈明天带你去镇上的医疗所检查一下!”   吃过饭,顺颐早早地就被妈妈要求回房休息了。哲秀自发地跟了上去,默默地守在她房间门口。哲秀有些惶惶不安,他感觉顺颐似乎要离开他了,他还是第一次察觉出人类的脆弱,不同于自己,风吹雨淋也不会生病;身体强健,即使是撞到坚硬的钢板,红肿一阵,自己就会好了。如果能用自己的健康换到顺颐的健康就好了。他心里着急,但他又说不出什么能安慰顺颐的话来。   ☆、终章   晚上,顺颐家中。“狼这种动物,在韩国,是唯一一种群居生活的动物。它们一旦确定目标,就会非常耐心地追踪,即使不吃东西也能坚持很久,一生之中也只有一个异性伴侣……”   “您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呀?”妈妈一脸不解。   “我是……说得太难了吗?我是说,那个朴钟斗,为了让前线士兵变得更加强壮、更加勇敢……”姜泰植教授扶了扶眼镜,抬起头思索,“从哪儿开始说呢?”   “总而言之,那家伙不是人,而是个禽兽!”一直晃悠在教授身后的志泰按着教授的肩,“是这意思吧!”   “朴钟斗教授,以前和我研究的是同一个领域,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。他曾给我记过一封信,信的内容是……”姜教授的话被那边的警长打断了“不该说的话,还是不说为好!”姜教授沉默了。   “话说能给我倒杯水吗?”警长腆着个大肚腩,坐了下来。“好的。”妈妈转身倒水。   “这项实验,是拿人来做实验的,所以非常残忍非常不人道。这件事一旦被外界知道肯定会备受指责,万一泄露,后果不堪设想。总之,下令让朴钟斗博士做这个实验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。”   警长听得一时激动,把茶水喷了出来。“天呐!”志泰发出一声感叹。   警长擦了擦嘴角,“没有证据证明政府给他的实验提供援助!”   “我可没提政府两个字!”   “是他自己躲在这儿做实验的!”警长情绪有些激动。   “真是叫人恶心!”姜教授寸步不让。   “知道的太多没有好处。”   “我本来也没想知道!”妈妈插了句嘴。   “总之呢,哲秀由我先带回去,得好好调查一下。”   “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,怎么又改口了呢?这孩子的存在,不能让外界知道。他只能待在这儿。”   “我是独立实验,这么紧张干什么?”   “上面自然有上面的意思”警长情绪激动地指了指上头,“具体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!总之,先把这孩子放在这儿观察几天。”   “如果真的证实,那个孩子,就是那项实验造出来的怪物的话,那也就只能开枪打死他了。”警长抿了抿唇。志泰坐在桌子另一边,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。   “开枪?打死?”一直在旁听的妈妈顿时激动了起来,“我说,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?哲秀是个乖孩子,他就是不会说话而已!”   最终哲秀还是被关在仓库里。这边,妈妈扶着顺颐,替她系了系衣服上的纽扣。顺颐与抓着仓库小窗上铁栅栏的哲秀对视了一会儿。“顺颐,别看了,咋们走吧!”妈妈扶着顺颐往车子的方向走,哲秀跟着挪到了窗户的最右边。   “真是麻烦您了!”趁着妈妈和警长说话的空档,顺颐又往回瞥了一眼。   “快给哥哥送去!”妈妈招呼着顺子。   “姐姐,早点回来!”顺子端着盘子走向仓库。顺颐松开妈妈的手,朝顺子伸出手,“顺子,给我!我送进去。”   警员打开了仓库上的锁,推开了仓库的门。顺颐在警长及警员的陪同下进入了仓库。哲秀乖乖地坐在床上,一脸期待地看着顺颐。顺颐的眼睛里闪动着莹莹的水光,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顺颐走到桌边,放下盘子,“你先写十行哦!好好吃饭,晚上别怪叫知道吗?”顺颐细细地叮嘱他,然后走了出去,仓库的门缓缓关上。少女似乎就要消失在这刺目的白光之中。   哲秀冲上前去,试着阻止他们合上门。“他要逃跑,用力顶住!”警员们一个接一个地扑上前。顺颐回过身。哲秀将自己卡在门缝间,用力地朝外面伸出手,想要挽回顺颐。“顶住!”边上的一个警员已经掏出枪瞄准了哲秀的太阳穴。   “等一下!”顺颐噙着泪花,“哲秀,等一下。”哲秀泄了力气,他缓缓松了手,一下就被警员们挤了回去。仓库的门被合上了。   “我告诉过你他很危险,再发生这样的事,到时一定开枪打死!”警长走过来说教道。“打死?我不在的时候,绝对不许你们动哲秀一根汗毛!”顺颐像是护崽的老母鸡,瞪了警长一眼,转身出去。   顺颐坐进了车里。“我们走吧。”妈妈开口。   顺颐家的客厅里,警长和姜教授坐在监视器前,观察着仓库里哲秀的一举一动。“他在干嘛呢?”“学写字呢!”顺子边走边答。   “为什么?”“不会就得慢慢学嘛!”   “他根本,就没有什么异常举动。不是呆呆盯着门,就是在写字。”姜教授夹了根烟,指了指监视器。   “他怎么不吃饭?”警长和姜教授现在已经可以平静地坐在一起吃东西了。“因为我姐姐不在呗!”顺子从监视器后方经过,撤走了吃空的盘子。   到了夜里,外面雷电大作。“血型无法分辨。”“其他的呢?”“视觉、嗅觉、听觉都很发达,确切的说是过于发达。体温也比较高。”“有多少度?”“46度,但并不发烧,是他的正常体温。”姜教授扶了扶他的眼镜,“虽然还需要进一步了解,但他的骨密度和筋度相当于一头大象。”“要是有人问的话,就跟他们说一切正常。”“如果我们不能带他走,他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。”   顺颐和妈妈在镇上的医疗所里住了一夜,顺便等待第二天的检查结果。医生温柔地安抚道: “只是暂时性休克,休息会儿就没太大问题了。看样子疗养效果很不错,这孩子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。”   “太好了,我还以为病情加重了呢!之前可担心了!”   “妈妈,我们快回去吧!”顺颐总觉得不安心,见不到哲秀就空荡荡地没有着落。   顺颐家客厅。姜教授左手拿书右手转着笔:“所有指标都很正常,而且呢,也比想象中温顺。”“也就是说,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没受过教育的孩子,战争时候我见过这样的孩子可多了!”警长盘腿坐在地上。“就是啊,哲秀哥比我还讲卫生呢。”   哲秀坐在床上,他听见门口有窸窸窣窣开锁的声音,会不会是顺颐回来了,他一想到这里,就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。门被推开了,那逆着光站着的,是顺颐。哲秀激动地攥着被单,双腿想站起来,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。“不用停,哲秀。”顺颐温柔道。   哲秀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,他冲向门口,不顾绕在脖子上的铁锁链。也幸好那铁链子够长,足以支持他从床头走到门口。他紧紧地抱住了少女柔软的身体,前些日子惶惶不安的情绪才终于得到了安抚。少女回抱住了少年,她认真道:“哲秀,我回来了,这一次,我不会再走了!”   监视器前的警长在他们静静相拥的时候关掉了监视器的电源,“依我看,这孩子现在完全没有攻击性嘛!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在这里干耗着了,警局里也是有事要处理的!”“这孩子不过是一直脱离人类社会,缺少社会交往的能力罢了。可以肯定的是,他具有极强的学习能力、自主生活的能力,假以时日,他一定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。”姜教授总结道。   警长和姜教授离开的时候,顺颐一家与哲秀都到村门口相送。“不必送了,我们这就要走了。”他们挥手告别顺义一家,坐进车里,小轿车平稳地行驶在乡间的路上,渐渐地变成一个小黑点,消失在远方。顺颐一家目送着他们远去,往家的方向走。   后来,志泰爸爸的公司(其实是顺颐她爸创办的公司,后来志泰爸爸才入伙,但顺颐爸爸去世后,他就吞并了公司的财务)因为恶意欺骗消费者,信誉一落千丈,又被曝出大量逃税,终于破产了。志泰也失去了他耀武扬威的资本,灰溜溜地远离了顺颐一家的生活。法院在清算公司财产的时候,把乡下别墅判给了刘玉姬女士,也就是顺颐妈妈。   再后来,哲秀在顺颐坚持不懈的帮助下,也能开口说话了,一开始是几个音节,接着是字,后来他学会了把字连成一个完整的句子。   顺颐舒服地躺在沙发上,盖着小毛毯子,把头枕在哲秀的腿上,听他给她念《雪人》。哲秀的声音缓缓的,顺颐一开始还在听,渐渐地,他的声音就像是从远处传来的,连什么时候合上了眼都不知道。哲秀读着读着,意识到顺颐的呼吸声绵长起来,低头。“原来是睡着了啊!”他呢喃着。然后俯下身,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,“祝你好梦!”   第二年冬天,落了雪,地面上盖了厚厚一层的雪。踩上去松松软软的,陷进去却能没过小腿肚子。顺颐和哲秀都是全副武装,穿着厚厚的羽绒服,裹着毛线围巾,带着手套。他们去了约定的那块草地,哲秀滚着雪球,顺颐在一边捏着小雪球,嗖嗖地往哲秀身上打,捣蛋的意图十分明显。哲秀被招呼了,停下推着的雪球,抓了把雪,揉了揉,毫不客气地回敬她。顺颐笑嘻嘻地躲开了……  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,纷纷扬扬,如柳絮一般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说是小短篇就是小短篇,作者君要滚去码字啦。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